赶车的关大勇和跟坐在大勇身旁的关小勇眼看孙虎将军的府弟就在眼前,可这时候车内的关忠诚却大声吩咐掉头回关家大院。
两兄弟虽然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他们知道刚才在停车的那一瞬,肯定有些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当时他们只感觉一阵风从眼前刮过,隐约听到车内有个人说话,但很快一切又寂静无声,紧接着就听到关忠诚吩咐他们将马车掉头。
关大勇和关小勇只是两个普通的随从,身上没有功夫,所以根本不知道刚才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了何事。
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听从关忠诚的吩咐。
是以,关忠诚的话音刚落,哪怕他们心里再不解,也只得掉转车头回关家大院。
而车内的关忠诚此时吓得里衣都湿了。
此时天色已晚,来人背着光,他没有看清他的相貌。
但关忠诚感觉此人武功高强,甚至可以说来无影去无踪。
他对关忠诚只说了两句话,花费时间不过是一瞬,但他那两句话的威力却让关忠诚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刚才抓住他的手臂的余温还在,那股疼痛的感觉也还在,要不是关忠诚此时能切实感受到那人留在他手臂上这股刺痛的感觉,关忠诚几乎都以为刚才只是自已的幻觉。
太可怕了!
关忠诚虽然没有看清来人的长相,但他确信,此人一定是嘨亭山上的山匪,说不定就是那个大当家。
原来此人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只是,既有这身功夫,他为何要在嘨亭山占山为王?
关忠诚此刻的脑子一片混乱,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次的事情。
依据现在的情形看来,关忠诚感觉自已似乎被拽进了一个旋涡,他已经身不由已了。
关大勇很快驾着车回到了关家大院。
身份既已被识破,关忠诚索性也不隐藏了,直接要关大勇把车停在了大门处。
待车停稳,关大勇和关小勇立在车侧,扶着关忠诚下了马车。
两兄弟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但看到关忠诚脸色十分不好,他们便知事情复杂,当下留下一人去停靠马车,另一个随着关忠诚来到了书房。
关家大院此刻灯火通明,各房各院都点起了灯笼。关忠诚直接走向墨竹院自已的书房。
在书房里坐下,关忠诚喝了一口关大勇端来的茶水,他又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量了良久,这才对关大勇说:
“大勇,你叫管家准备两千银元吧,明天下午听我安排。”
关大勇这才明白,老爷还是准备给山匪交钱赎回那些布匹了。
“是,老爷,属下现在就去。”
关大勇答应着退下了。
关忠诚又在书房停留了片刻,最终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只得长叹一声走出了书房。
他初为人父,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这天伦之乐,就出现了山匪勒索事件。
此事是福是祸尚难定论,关忠诚心乱如麻。
但是,夫人那涵初为人母,他还是在夫人产后去探望了片刻。
此时天色已晚,大半天过去了,他突然很想再去看看他那刚出生的大儿子,还有为他辛苦生下长子的夫人。
当年她是金枝玉叶的格格,虽说她自小就喜欢他,每次他回到王府,那涵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他去见她,但他那时根本不敢想其它。
没想到大清朝皇帝会突然退位,宣布清朝不复存在,王府更是不再称之为王府,王妃害怕正当妙龄的格格遭遇不测,竟然下定决心让他这个“下人”带着格格偷偷溜出京城,并给了他们赖以生存的银两......
想起这些往事,关忠诚就觉得此生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不起自已的夫人。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兰香院外。跟随在他身后的关小勇知道老爷是去兰香院歇息,便转身退下了。
秋菊看到老爷过来了,连忙进去禀报了那涵。
“夫人,老爷回来了。”
那涵此时还躺在床上,在她身旁,正躺着包在襁褓里的长子正儿。
此时她正侧躺着身子,满脸慈爱的端详着正在睡梦中的儿子。
听到秋菊的禀报,那涵示意身旁的春花和夏荷扶她起床。
两个丫头刚扶着她从床上起来,关忠诚已经走进了内室,他见那涵准备起身,连忙走过去扶着她再次在床上坐下,说:
“夫人,你刚生下正儿不久,别急着起身,快躺在床上好生休息。”
“老爷,我都躺了大半天了,想起来坐坐。”
关忠诚听那涵这样说,便吩咐夏荷:
“去拿个软垫子铺在圈椅上,扶着夫人好生坐下。”
夏荷连忙照做。
等春花扶着那涵在椅子上坐下了,那涵这才问关忠诚:
“老爷,你今天下午离开了一直到这会子才过来,是外面的生意有麻烦了吗?”
“夫人,都是一些小事情,你不必挂怀,为夫都会处理好的。”
关忠诚不想让那涵跟着胆惊受怕,只轻描淡写的说。
同时,他的眼神扫向一旁的春花,示意她不要在那涵面前乱说话。
春花自是知道关忠诚的用意,将头垂得更低了。
关忠诚走到床前,低下头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熟睡的长子,这才回到那涵身边坐下。
他原以为此次山匪勒索事件,最终自已损失两千银元就能了结,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