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沙发里一脸桀骜不驯的少年咬着一根棒棒糖,一双大长腿没有地方可放,直接就搁在了茶几上。
“嗯……你是说要我穿进书里面,拯救即将陷入泥潭的女主?”
少年挑挑眉,神色带着点失去兴趣的漫不经心,他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呢,拯救人?他陆淮是这么有善心的人吗?
真是无聊。
那个自称是穿书系统的人还在不断地劝他,但陆淮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本少爷可没空搞这些。”
什么破女主,她陷不陷入泥潭,关他什么事?
穿书系统也很抓狂,它已经把很多人送进了那个书中的世界,但是女主的情况还是没有得到改变。
那些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群没用的饭桶。
穿书系统心疼你,非常非常心疼你。当它还是一个小系统的时候,它就喜欢待在你的世界。
你的结局太惨了,被折断傲骨,成为失去自由的玩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系统想要改变你的结局,所以当它成功晋级穿书系统之后,就想要拯救你。
穿书系统看着陆淮那张欠揍的脸,平复了好几下呼吸,告诉自已眼前的这个人能力很强,没准可以拯救即将陷入水深火热中的霁璎。
它还想再劝,但陆淮已经不耐烦地说道:“赶紧滚,小爷不想跟你绑定。”
穿书系统只能拿出它的珍藏相册,泪眼汪汪地说道:“你忍心看着这么可爱漂亮的女主被折磨成那个模样吗?你真的忍心吗?”
“她被折磨跟我有什么关……”陆淮话到嘴边又突然收住,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相册里的人。
系统偷拍的照片,必定是找准了最好的角度。
画面中的少女趴在庭院的花架下酣睡,满身落满花瓣,长发垂落在身前,只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后颈,漂亮得不似凡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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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似乎有些变天了,你站在窗前,侍女纯儿给你披上披风,“风大,姑娘进去吧。”
你不让她喊你公主,一个被自已的国家和父皇抛弃的公主,算什么公主?
你揽了揽披风,脸色带着病中的苍白,这几日入秋,你一时不慎感了风寒,窝在小院里养病。
侯府上下气氛冷凝,他们是太子慕容玉母亲的娘家,自然和太子站在同一阵线上。他们这般,你倒是确定朝堂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慕容玉的储君之位坐得并不稳,因为皇帝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那名士般的风骨,不喜欢他那和先皇后一般冷淡清高的样子。
他更喜欢二皇子。
又是二皇子,你苦笑一声,你和慕容玉还真是都跟家中老二过不去了。
王瑾来小院看过你一次,他目光复杂,想触碰你却收住手,只是说着,“太子殿下让公主在院子里好好休息,最好不要出去。”
你低下眼,“好。”
王瑾说,“偶尔出来坐坐也好,不是喜欢牡丹花吗,几日前让工匠在花园里栽了些,待公主病好些了,大概也就开了。”
“……是公子要栽的,还是太子殿下?”
你随口一问,但王瑾却沉默了。
你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闪躲了几秒,“……是我多言了。”
王瑾朝你克制地行了一礼,没再看你一眼,便离开了。
纯儿唤你一声:“姑娘可要进屋?”
你叹了口气,“不了。”
你想,你得去看看那未开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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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天气越转越凉,你缠绵病榻无法起身,只能拿着兵书在床上混日子。
之前纯儿知你爱看些兵法之类的,还向你说过,“那劳什子书无趣得很,姑娘怎得爱看?”
你笑着说,“不爱看,只是不想顺着他们的意罢了。”
“姑娘真是的,怎管他们说什么?”纯儿俏皮地夺过你手里的书,往你手中塞了个竹蜻蜓。
她将那书放到一边,“杀气太重,不适合姑娘。”
你摇了摇头,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你从来就没得选。
纯儿推开门,手里端着药,她眼巴巴凑到你面前,“姑娘喝药,这药不苦,纯儿替姑娘尝过了。”
“骗人,药哪有不苦的?”你知她哄你,浅浅笑起来。
纯儿嘿嘿一笑,便一口一口地喂你喝起来,一碗药下肚,你竟然真的没觉得有多少苦意。
“这是……”你神色一怔,茫然看向纯儿。
纯儿说京中来了位名医,瑾公子亲自替姑娘去求了不那么苦的药。
“公子知姑娘怕苦,想让姑娘愿意喝药,这样病就能快好些。”
你若有所思,王瑾是太子的表兄,向来听太子的话,这事背后只怕也有慕容玉的示意。
慕容玉竟还能腾的出手关注你的病情。
慕容玉自然是腾不出手,他自顾无暇,是王瑾自已去的。
他向来如此,从小到大就这样,想对你好,却不敢明着对你好,大多借了慕容玉的名头,也不知是在逃避些什么。
这京中只他一人把你还当霁国的公主来尊敬,其他人见你大多带着些轻嘲与讥讽,被抛弃的棋子公主,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下场除了成为皇室权贵的玩物,还能有什么呢?
你又不能指望你那沉迷美色的父皇突然发奋图强振兴国力,将你接回去。
王瑾尊你一声“公主”,既是把你真的当做公主,又是在提醒自已。
你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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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的时候,你已经能出侯府了。
朝堂之下的暗流涌动也渐渐平息,二皇子因牵扯进江南洪灾贪污一案,被直接扔到偏远的燕霁边境去了。
慕容玉的位置已然稳固,更重要的是,宫里头那位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病好那日慕容玉悄悄跑来看你,瞒过了侯府所有人也瞒过了王瑾。
那时你正在窗边看书,却感觉窗外有人,夜色朦胧,你不确定是贼人还是什么。
你让纯儿在屋里好生待着,你出去看看。
纯儿不乐意,“姑娘病才刚好,乱走些什么。况且万一有危险呢,姑娘还是好生在屋里待着吧!”
你摇了摇头,两人谁也没妥协谁,但慕容玉直接推门进来了。
纯儿捂着嘴要跪下行礼,“太子殿……”
“嘘。”慕容玉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明明是清俊的面容,纯儿却觉得莫名渗人又恐惧,就像是自已挡了面前这位太子的路似的。
纯儿无措地看向你,你没发现慕容玉的异样,问她怎么了。
纯儿猛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她炖的粥要好了,现在去厨房看看。
你轻声应好,纯儿如蒙大赦匆匆离去,屋内只剩下你和慕容玉。
你让慕容玉坐,没问他为何夜里出现在这里。瞧他这副模样,也不像是正大光明从侯府门口进来的,堂堂太子殿下翻墙入舅父家,说出去怕是要让天下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