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米饭的院子在整个长明宗的最高处。
此时,院门紧闭,门外只有两名值守的弟子。
张米饭正在院门内清修,两名值守弟子百无聊赖,在门外打起了瞌睡。
但不知怎的,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雷霆炸鸣声。
两人从瞌睡中惊醒,一脸疑惑地看着远处接近的一片雷云。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好像,好像是雷劫!”
“雷劫?难不成,附近有人渡劫?”
两人谈话间,雷劫朝这边越靠越近,两名值守弟子的脸色也紧张起来,
“这雷劫怎么还会跑?难不成渡劫的人是跑着渡劫的吗?”
“你看,那雷劫底下好像还有一个人。”
随着雷劫越靠越近,一片阴影笼罩下的言柳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弟子大惊失色,
“还真有人是被雷劫追着跑的啊!”
“不好,这雷劫朝着我们这儿来了,赶紧去告诉掌门!”
两名值守弟子推开门,径直走过回廊,但没想到,张米饭已经出了内室,站立在了院中。
即使在慌乱之下,两名值守弟子也没忘了礼数,他们迅速朝张米饭行了一礼,
“拜见掌门。”
张米饭点点头,掠过两名值守弟子就往门外走,
“院外什么情况?怎会有如此猛烈的雷劫,是门中有弟子在附近渡劫吗?”
两名值守弟子赶紧跟上张米饭,道,
“弟子不清楚,只知道那雷劫似乎是冲着我们过来的。”
张米饭心头一惊,冲着他来的?
难道,是长明宗的旧敌打上门来了?
张米饭走出院门,那雷劫几乎已经到了院门上空。
只见,这雷劫远比一般的雷劫要来得凶猛。
而且看这架势,这雷劫不像是来渡劫的,倒像是来报仇的?
而在这雷劫下面,正有一个小小的身体灵活地钻来钻去,不停地躲避着下雨一般的雷劫。
两名值守弟子看着那个狼狈躲避的身影,心中一片酸涩之意。
寻常弟子渡劫,一般十几道雷劫,最多二三十道雷劫就结束了。
她这雷劫加起来恐怕得有上百道了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雷劫给得罪了。
而张米饭仔细看了看,怎么觉得雷劫下那个惨兮兮的身影有些熟悉呢?
他正准备细看,却见那个狼狈的身影在躲闪的间隙恰好回过身来,对着他泪流满面道,
“师尊,快救救我,你的弟子就快被这天雷给劈死了!”
张米饭一惊,这不是他的三弟子言柳吗?
于是,他赶紧闪身到言柳身边撑起一个结界将言柳罩在了里面。
从山下到山上,言柳足足被这天雷劈了一刻钟的时间,现在终于能喘口气儿了。
她抓住张米饭的衣角,张开嘴,一口黑烟瞬间冒了出来。
“师尊,你一定不要放过这个天雷呀!”
张米饭瞬间觉得言柳这可怜兮兮的眼神好像一只流浪小狗。
然后,下一秒,只见张米饭放出威压,空中不断落下的雷劫瞬间停了下来。
一般说来,像张米饭这样的修真界大佬都是可以调动一方天地的存在,更别说这小小的筑基期雷劫了。
于是,在张米饭的威压之下,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雷劫没几息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言柳看着光洁如新的天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这雷劫刚刚不是还很横吗?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
哎,不得不说,有个牛逼的师尊罩着就是好啊。
收拾完雷劫,张米饭才有心情关心一下已经被劈成焦炭的言柳,
“小柳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言柳双唇一张一合,里面的黑气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
“师尊,你觉得我看着像没事的样子吗?”
张米饭脸色一僵,被言柳口中喷出的黑气呛了好几下。
然后,就见张米饭迅速反转手指,掐了一个净尘诀。
言柳立马从刚刚的蜂窝煤小团子变成了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只是,外表的落魄可以无法弥补,内心的伤痛却难以愈合。
言柳此时的表情仍然是一副悲催倒霉鬼的模样。
张米饭瞧着她这可怜样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柳儿,这雷劫为何要劈你,你到底怎么得罪它了?我记得,你还没有到渡劫的时候吧。”
言柳有些心虚,说起来,这雷劫还是她自已招来的呢。
不过,当着张米饭的面,她可不会说自已去招惹天雷了,只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倒霉吧。”
说完,言柳赶紧拉着张米饭进了内室,
“师尊,你快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只留下两个值守弟子面面相觑,
“这就是掌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弟子?她可不常见到啊。”
“而且我看掌门对她的态度挺好的,没有传言中那么冷漠啊。”
“不过掌门这个三弟子也太倒霉了些,连天雷都能追着她劈。”
“没错没错,我们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为好。”
院子中,张米饭精心培育的各种灵花灵草随风摇曳,微风拂过,将一阵阵清香送入内室之中。
而这时,内室中传出了两人的谈话声,
“你要闭关?”
张米饭放下茶杯,诧异地看向言柳。
他这个三弟子从前可是从不用功的,虽说这几月在外门修为精进了不少,但张米饭着实没想到,她竟会自请闭关。
言柳垂首侍立在一旁,乖巧道,
“是的呀,师尊,为了继承长明宗的基业,弟子决定从今日起闭关一个月。”
张米饭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你说你要继承什么?长明宗的基业?”
言柳歪着头,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难道师尊不是这么打算的吗?我不是师尊最喜爱的弟子么?”
张米饭头上冒出一股黑线。
虽说弟子有上进心是好事,但她是不是对自已的认知有些偏差?
他记得以前的言柳连对着他大声说句话都不敢,更不会有这么离奇的想法。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已这个沉默寡言的弟子被人偷偷换了个芯子。
不过,弟子有上进的心思,他这个做师父的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想了想,张米饭还是将后山洞府中的令牌交到了言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