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怡走了,办公室里沉默了好一会。
姜娴紧紧盯着徐秋白看了几秒,但很遗憾,她仍然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丝“着急”或者“愤怒”的情绪。
徐秋白本来也没什么要急的。
特别是知道了柳心怡好像没有搞双标而且正大光明地承认了“特别关注”自己的事实后,徐秋白反倒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没办法我们二次元宅男哥是这样的,面对特别关注第一反应永远是享受。
这样想来,自己好像确实是最散漫的那个,有时候想笑就笑了,没有那么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上课快迟到了也懒得去跑一段路,更重要的是,他早就没有了在异性面前下意识展现自己的年轻冲动。
柳心怡好看归好看,但让他去装去舔,那绝对不可能。
徐秋白也有话说啊,你总不能要求一个工作了五年的老社畜还像18岁那样对大学生涯带有强滤镜和高期待吧?
“懈怠懒散”我认,可“浪费名额”是什么意思,这顶帽子又是怎么扣到哥们头上的?
“姜导,我浪费什么名额了,你晓得不?”徐秋白推了下好像在发呆姜娴的肩膀。
啧,这肌肉。
“啊?我不知道啊。”姜娴一脸懵,大脑没在运转。
“心怡说的应该是贫困生名额吧,还有你们刚才聊的,是那个纪律分制度吗?”
后方的女孩回答了徐秋白的问题。
“你懂这个?”徐秋白转头看向她。
“懂一点点吧。”
女孩谦逊一笑,视力重置过的徐秋白注意到了她镜框下的一小片浅色雀斑,搭配她那看上去十分柔和的小圆脸蛋,倒是很有几分“土萌”的味道。
“东海大学每年有一个贫困生名额,能将每年学费减至二十分之一再进行无息贷款,竞争很激烈的,咦,按照心怡的意思,你应该就是今年的名额才对,怎么会不懂呢?”
我上哪懂去,等等,削减到二十分之一还能上万,这学校真是人上人才能读的贵族学校啊?
徐秋白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一点。
难怪感觉自己格格不入,这遍地的“公主少爷”,能融入进去就有鬼了。
“不过也说不好,毕竟在校内,贫困生制度存在感是很低的,相关标准灵活变动了也说不定。”女孩倒也没有深究。
“这么说的话……”
面前这个看着土萌土萌的妹妹,也是大户出身啊,倒是和其他人看着不太一样。
女孩像是看穿了徐秋白在想什么似的,有些局促地把两只手放在胸前挥舞:
“我不是,我和心怡那种嗯...不一样的,我是从小县城来的,家里就是很普通的土产商,报志愿之前我都不知道家里能拿出这笔学费...”
这么实诚啊?一下就把老底全部抖了出来。
这是徐秋白没想到的。
所以为什么无安穿黑?
不过徐秋白的老家也在小县城,倒是能够理解一部分,小地方有些生意看起来不高端,但挣得确实不少。
面对这种“实诚白纸系”的女孩,徐秋白下意识瞟了眼系统
可惜,毛反应没有。
所以可攻略标准到底是什么?
“那确实不一样。”徐秋白笑着附和了一句。
“其实,和纪律分制度相对应的,还有一套贡献分制度的。”女孩突然把话题切了回去。
“是吗,怎么说?”
“参与学校的大型活动,或者做出相关贡献,可以增加贡献分,贡献分积累到一定程度,可以得到学校的嘉奖,好像也可以作为纪律分的补充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姜老师你应该也知道吧?”女孩叫了一声姜娴。
诶,你们已经聊了这么多了啊。
刚才我害怕担责任直接晕了过去,现在才醒来。
“贡献分嘛,让我想想……”
有这东西吗?
姜娴在凌乱的抽屉里翻找起来,找到了一本《东海大学校纪校规》。
还真有。
“看来大家都有很严肃地对待大学生活啊。”姜娴有些尴尬地笑道。
这东西还有人专门去研究就很离谱。
“那就是说只要积极获取贡献分,纪律分的危机就能解除。”
“是这样的。”女孩点头。
“可,最近有什么大型活动可以参加吗?”
“校庆日呀!姜老师你忘了吗?”
“诶...”
徐秋白这时也发现了姜娴的问题,这姜辅导员好像脑子寄存在了哪个地方一样,全程在阿巴阿巴。
连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每年十月的最后一天是校庆日。
东海大学有个传统,那就是校庆日每年都要举行活动,在非整十的年份里,新生晚会会挪到校庆日那天举办,整十年份则会有更大的策划。
今年是一个普通年份。
但论坛上早就已经开始讨论这次有多少漂亮学妹会参与晚会演出。
校庆日,我真不熟啊!我又不是这学校毕业的……
“英琪,你好细心啊。”
得好好研究下了,柳大班长那边是搞不定了,帮徐大松弛多整点贡献分也算是能交差吧。
姜娴轻轻晃了晃脑袋,振作起精神。
“校庆日的话,应该是由什么组织专门负责的吧?”
姜娴并没有收到这方面的工作指令。
“是的,由学生会统一负责,噢对学生会,我下午就得去参加学生会的面试,差点忘了。”张英琪突然一拍脑袋。
“柳心怡下午是不是也要去面试?”徐秋白突然发问。
“嗯?是的...心怡也要加入学生会,你也好细心啊,徐秋白同学。”
张英琪眯眼笑了笑。
听到这句话,徐秋白的眼神微动,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还好吧,只是稍微猜了一下。”
“那个...”张英琪突然变得有些局促,视线往下埋了埋。
“怎么了英琪?”
“我能...在这里换下衣服吗,现在回去换可能赶不上面试了,我住的不是单人间,楼层有点高,电梯有点难等...”
“可以啊。”姜娴答应得很干脆。
张英琪看向没有表态的徐秋白,脸上带着半抹若有若无的羞涩感。
不是,君子也防?
但徐秋白不可能把这句“下头话”说出口。
“那我回避。”
徐秋白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