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计划还未成功。』
钟小绵拼命地用纸巾擦着徐秋白的手,徐秋白把手机上的字给她看。
“你要是敢闻我一定杀了你!”
这是徐秋白从她的唇语里得出的信息。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徐秋白眼珠子一点不老实,才让钟小绵一直提防着。
『要说起‘闻’这件事,你才是最先干的那个吧。』
“啊啊啊——”
钟小绵听懂了徐秋白在说什么,想起了一些难以启齿的回忆,锤了几下被子。
“接下来怎么办啊!”
『别停。』
徐秋白指她搓手指和被子拍出来的声音。
『这个音效挺好的。』
钟小绵又瞪了一眼徐秋白。
时间差不多了,徐秋白开始和钟小绵聊起天来。
“你知道密码学最有用的地方在哪儿吗……”
……
隔壁的葛芷眉头一皱。
这就结束了吗?
小绵在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
她决定再等等。
可徐秋白讲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令人发困了,不知不觉中,葛芷沉沉睡去。
……
徐秋白将手里的监听器扔到钟小绵拿进来的一杯水里。
观察了一下杯里出现的一系列气泡。
“没事了,可以说话了。”
“你确定这样能行吗……”
钟小绵刚从门外蹑手蹑脚地回来,确定了母亲已经熟睡。
“嗯,肯定是坏了,这个型号的监听器质量还不至于能防水。”
徐秋白将监听器捞出来,原样贴在了刚才的床沿下。
看了眼时间,已经1点多了,虽说明天是周末,但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点。
徐秋白在屋子里看了看,最后还是落座到了椅子上。
“你还有什么要忙的吗?”
钟小绵有点疑惑地看着徐秋白。
“没啊,该睡觉了。”
房间里静了一小会。
“你就准备在椅子上过一夜?”
钟小绵终于的读出了徐秋白的意思。
“嗯...”
徐秋白点点头。
钟小绵抿住嘴唇:
“又不是...一开始就没上来过,现在再下去,真的有很大意义吗...”
她很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虽然有点像破窗效应的说法...但你毕竟是客人吧,要睡椅子,也是我去。”
“原来你不介意啊。”
“我能介意什么啊!在妈妈眼里,我就是一个倒贴角色,你比我金贵多了,我是怕...你心里有疙瘩。”
“你绝对不是什么倒贴角色,你是独一无二的小绵。”
“哎呀知道啦!你干嘛一直搞这种风格发言,尴尬死了!”
钟小绵烫着脸背过身去,被子掀起露出她身上睡裙的一角。
“我疙瘩不了一点,上次膝枕完就想象过这一天了。”
徐秋白话话音未落,一个枕头就从钟小绵扔了过来:
“渣死了——”
“是啊,天生的渣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徐秋白非常干脆地说出了这句话。
钟小绵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只要徐秋白把什么坏事都大大方方承认,那自己或许就能睡得安稳了。
“她知道了会不会特别难过...?”
“哪个?”
“还哪个!你!”
第二个枕头也扔了过来,但也被徐秋白稳稳接住。
“事实就是,只有小柳会吃醋,真的。”
“???”
钟小绵愣了。
“你是想说你已经习惯了这种多路线剧本是吗...”
钟小绵闷闷地说道。
“所以再多一个也……”
“去死去死!!”
钟小绵不让徐秋白把那句混账话说完。
“你怎么什么鬼话都敢在我这里说啊,你当我是污秽收纳盒吗……”
“收纳盒啊...”
英琪很喜欢这个词。
“那以后不说了。”
徐秋白再次回到床上,把两个枕头重新铺好后,脱掉外套盖好被子。
“那我关灯了。”
“你不脱外套吗?”
“……关了再脱。”
钟小绵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其实你刚才掀被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为什么会这么薄?”
徐秋白指的是她里面穿的那件睡裙,裙摆处说是薄如白纱都不为过。
“我怎么知道啊...我妈给我拿的就是这件,家里也只有这件,我不就只能穿吗...
不对,你看到什么?!”
钟小绵后知后觉。
“呃,小小的肚脐,紧致的腰围,还有...绑带款的胖次。”
徐秋白如实描述。
“谁让你描述这么精准了——”
钟小绵气的“啪”地一声把灯光了。
徐秋白眼前开始变得一片漆黑,过了几秒钟,他的眼睛才完全适应光线的变化,确认了钟小绵眼睛的所在地。
她正面对着徐秋白。
“我这种让人毫无欲望的儿童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儿童归儿童,但和前面的‘毫无欲望’肯定没有因果关系。”
“呸,下流!”
贫乳当然有贫乳的魅力。
“睡觉吗?”
徐秋白没有继续取笑钟小绵。
“嗯。”
“听说你睡觉不安分?”
“那是很小的时候了!”
“没事,我很耐造的。”
“……”
房间再一次重回宁静。
徐秋白也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少分钟:
“呐...你睡着了吗...”
“没,咋了。”
“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有吗?”
徐秋白没感觉,他现在非常耐冻。
“我被子有点太薄了...脱掉了外套了才感觉到。”
“我给你去开空调吧。”
“嗯...麻烦你了...”
徐秋白下床去找空调遥控器。
没花多少功夫,徐秋白打开开关制热。
但没反应。
“啊?没电池。”
“怎么会这样?!”
钟小绵和徐秋白一起傻掉了。
“我去外面找找吧...”
“我感觉,这或许是你妈提前设计好的,所以,我们还是换被子吧。”
徐秋白看穿了葛芷的心思,回到床边把自己的厚被子盖在钟小绵身上。
钟小绵赶紧把自己那床被子从大被子里弄出来。
“天堂!”
这被子确实薄得过分了,难怪钟小绵会冷。
但这上面残留的钟小绵的体温和气息让徐秋白闻爽了。
“呸...”
钟小绵火速啐了徐秋白一口。
“你是火炉吗,把被子睡得这么暖和...”
“那你也来句‘天堂’。”
“睡觉了啦!!”
钟小绵把身子侧到另一边,徐秋白背对着徐秋白。
“哈。”
徐秋白乐了一声,继续闭眼睡觉。
但这次才闭眼了不到一分钟,他就感受到钟小绵又转回来了。
“你也会冷吧...”
“冻死了,快冻僵了,所以你快来暖一下我吧。”
“喂...”
钟小绵隔着两层被子踹了徐秋白一脚,黑暗让徐秋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脑中的臆测让他觉得那里应该是红透了。
“你不是刚说我是火炉吗,怎么会冷呢。”
徐秋白不开玩笑了。
“哦...”
又是接近五分钟的寂静。
钟小绵还是动了,她观察着徐秋白的呼吸声,确认徐秋白可能已经睡着后,她轻轻地把裹成团的被子展开,盖在了徐秋白身上。
葛芷给徐秋白找的被子虽然厚度够了,但尺寸却并没有多大,只能堪堪盖住两个人的身子。
对于钟小绵这种里面穿着很薄睡衣的人来说,就宛如有好几个出风口在往里面灌冷风。
钟小绵悄悄的往徐秋白身边挪了挪,确保被子空间有效利用的同时,也蹭一蹭徐秋白身上的热量。
没过一会,她就不冷了。
但也睡不着了。
过往的很多画面在脑海中一阵阵回放,不甘心,后悔的情绪在胸腔内发酵。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往被子下方的区域探区。
这对她是羞耻到极点的事情,但此刻,她不借助这样的手段,或许一整晚都很难睡着。
因为是背对着,所以不会被发现的……
自己不是那种身体反应很强烈的类型...
只是夹一夹...
“唉。”
本来“睡熟”的徐秋白在这时突然叹了口气。
他从搂住了钟小绵的腰身。
“啊——”
“你怎么...还不睡...”
“小绵。”
“什么...”
“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我没有...”
钟小绵低沉的嗓音里喘着大气,整个被窝里都是她独有的煽情味道。
“你手放在哪里...”
徐秋白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一个不算太敏感,却介于两个极度敏感区域之间的位置。
“你很冷。”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抖...”
“那是因为...”
钟小绵的身体特征和唐璐基本是两个极端,不仅仅是身高不高,骨架也小的根本不像一个21岁的女孩。
她的身体看起来就觉得没什么肉,实际上也真的没什么肉,但摸起来并不觉得瘦骨嶙峋,还是很柔软,肌肤也很光滑细致,摸起来仿佛会吸附在手上一般。
“小绵。”
“你别叫我名字...”
“那我应该叫什么?”
“别叫...你要么就下去一点,你要么就上去,别放那里了...”
钟小绵似乎说起了胡话。
刹那间,徐秋白陷入了沉默。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他面前的又是他喜欢了很久的女人。
她穿着母亲精心挑选的,鼓励二人发生亲密关系的诱惑睡衣。
在这黑暗无灯的房间里,没有人会阻止他接下来做的任何事。
这是,沾染着些许扭曲,但毫无疑问是两情相悦的时刻。
“真的,可以吗...”
徐秋白最后询问了一次。
他早已经将世俗的道德观抛弃掉,从他接受英琪的那番话开始。
只消一步,他就能轻易解掉手指旁边的绑带。
到达那片毫无遮挡的纯洁圣地。
“我不想...不想当坏女人……
不想毁掉别人的幸福……
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太差劲了……”
钟小绵那挣扎到极点的哭声让徐秋白恢复了理智。
他没有资格让钟小绵背上这样的心灵枷锁。
她不是没有退路的人。
“我们换一下被子吧,然后我再像现在这样分给你一部分。”
……
待钟小绵彻底平静下来以后。
“睡不着的话,我来策划一件事吧。”
“什么事。”
“让我和你爸见一面吧,把这个结彻底解开,你也不会那么累了。”
“这...很难。”
“总得试试吧。”
“你怎么看...我爸妈的事。”
“或许,他是受不了你妈的控制欲吧。”
“其实...妈妈以前也做过很多类似的,很过分的监控,只是爸爸一直都装没看见,或许那一天,就是积攒了多年的不满爆发了吧……”
“是啊,人性如此。”
“你想见爸爸,可能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才行。”
“你爸爸是研究人类遗传学的专家对吧。”
“嗯...”
“那或许是有办法的。”
…………
第二天,葛芷一直在观察钟小绵的走路的姿势,但最终她还是不得不接受昨晚这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的事实。
徐秋白主动提出了想见钟南翼一面,葛芷立刻就表达了对徐秋白的支持。
在这种事情上,她脑筋转得飞快。
提出让徐秋白以钟小绵未婚夫的方式和前夫钟南翼见面,并让他出出力亲自给徐秋白做个详细的生育体检。
葛芷竟然和徐秋白想到一块去了。
只有钟小绵,既有着作为当事人的无尽羞意,又有着作为讨论里局外人的奇妙荒谬感。
葛芷给了徐秋白一封亲笔信作为“任务道具”。
徐秋白正式接下了这个任务。
并没有谋划太久,徐秋白就选定了日程。
他必须在寒假前把钟小绵家的事情全部解决。
因为他向学校申请的二类培养计划已经有回馈了。
学校这边给出的安排是让他寒假去某个外地工厂实习,根据实习结果来评判他是否可以使用二类培养计划。
这倒是很符合二类培养计划的相关规则。
据钟小绵说,花知火就是走的这条路线,基本没在教室里上过课,一直都在临床科室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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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晴朗的周末上午,徐秋白第二次走进生殖研究所的大门,在这里找到恭候多时的钟小绵。
“爸爸待会就会回来,你快去取样室取样吧。”
钟小绵把一个小量杯放在徐秋白手里。
“这次不帮我?”
徐秋白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段对话。
“你干什么,旁边有人听着呢——”
钟小绵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然后拉着徐秋白走进了那间在徐秋白眼里堪称“圣地”的取样室。
“你快点...”
“这不是说快就能快的事吧...”
钟小绵气地直跺脚:
“我...我给你找几个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