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不答反问,“那秦公子以为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秦子轩听后,脸色骤变,“你与陆时渊是一伙的。”
林书不以为意的撇撇嘴,“秦公子想多了,我是来救人的,只是你们的人要杀我,我没办法只能自保。”
她说的是实话,信不信那就是秦子轩的事。
秦子轩听了林书的解释,脸色稍有缓和,“我现在就放你走,你赶快离开。”
若是在未卷入这场战斗之前,她或许真的会有多远跑多远。
但此刻,一切都已太迟。
不论她有没有帮陆时渊杀人,单凭他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她就不可能丢下他们逃走。
这点道义她还是有的。
“来不及了,从我加入这场战斗开始,我就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再说秦公子你也不欠我什么,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因为她就没打算放过他,既然注定为敌,那她下手也没什么手软的。
秦子轩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即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生死关头,她竟然还能这么坦然。
是不怕死还是愚蠢不自知。
他对林书的感觉很复杂,明明他们不认识,可他对她就是莫名的熟悉。
那种感觉,比冰旋给他的感觉还要亲切。
他垂下眼帘,隐藏起心中的思绪,随后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激战。
陆时渊一路所向披靡,所到之处皆是尸横遍野。
虽然他们人多,继续下去或许会获得最后的胜利,但代价也是惨淡的。
更何况他们还有那利器加持。
他并没有忘记之前的地动山摇,萧慕就是吃了闷亏的。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林书,或许可以借此还她一个人情。
“如此,那这次就当我还你的救命之恩,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
言罢,他反手接过身旁侍卫递来的弓箭,拉满弓弦,瞄准了正与陆时渊激战的萧慕,趁其不备,一箭射出。
萧慕对秦子轩毫无防备,正全神贯注地与陆时渊交战,不料被一箭射中肩膀。
他下意识地朝秦子轩的方向望去,眼中满是惊愕。
这一瞬间的分神,给了陆时渊可乘之机,他趁机一剑划过萧慕的脖颈。
刹那间,他的战袍被鲜血浸透,变得猩红夺目。
萧慕死不瞑目的瞪向秦子轩,到死也不明白秦子轩为什么临时倒戈。
萧慕被杀死,秦子轩再次举起弓箭,朝着陆时渊射去。
陆时渊身手敏捷,以一个侧翻的动作,惊险万分地躲过了秦子轩的箭矢。
箭矢呼啸而过,紧贴着他的耳畔,最终深深扎入身后的树干,引得树叶沙沙作响。
他眼神凌厉的看向秦子轩,秦子轩却在这时收起弓箭。
对周围的士兵高声宣布,“萧慕已被陆时渊所斩杀,所有将士听令,撤兵!”
士兵们本就因萧慕的死亡而士气低落,听到秦子轩的命令后,纷纷收起武器,准备撤离。
在离开前,秦子轩深深地看了林书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深意。
他想,他该好好查查林书的来历,否则他永远不理解心中的亲切感来自何处。
途经陆时渊身边时,秦子轩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他,“陆时渊,我们下次再见之日,就是你的死期之时。”
这次,除了要还林书人情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也不喜欢萧慕。
此人狂妄无知,愚蠢狠毒,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趁此除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陆时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随时恭候。”
秦子轩未再多言,带领残余士兵迅速撤离战场。
林书目送秦子轩离开后,这才将手中的匕首收回空间。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突然间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就在林书愣神间,耳边突然传来陆时渊虚弱的声音,“夫人,你过来一下。”
林书闻声望去,见他神情淡漠,俊美非凡的脸上因为沾上的血渍而变得邪魅起来。
“怎么了……陆时渊……”
林书刚靠近,就看到陆时渊身体朝她直直的倒了下来。
林书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接住他。
当她触碰到陆时渊的身体时,一股黏腻的感觉传来。
她摊开手掌一看,满手是鲜血,心中顿时一紧,“你受伤了!”
陆时渊虚弱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别声张,我怕他们会回来,”说完,他便昏倒在了林书的怀里。
林书看了眼还未完全撤离的士兵,心知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半是搀扶的架着他离开,在途经夜相时,开口提醒道,“你们将军累了,我先扶他去休息,你带着兄弟们收拾一下。”
夜相看了一眼他怀中昏迷的陆时渊,“将军他……”
“嘘,”林书连忙制止了他。
夜相心领神会,连忙附和道,“夫人,将军就拜托你了。”
林书将陆时渊搀扶回营帐,迅速为他检查身体。
发现他全身除了伤还是伤,就差被捅成马蜂窝。
想到他们仅以萧慕十分之一的人马就取得了胜利,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陆时渊的受伤也在预料之中。
好在,对于照顾陆时渊,林书已经驾轻就熟。
她迅速为陆时渊的伤口进行了包扎,并从空间中取出灵泉,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以防感染。
然后,她静静地等待着陆时渊醒来。
看着昏迷中轮廓分明的陆时渊,林书的心情异常复杂。
她从未想过,陆时渊竟然背负着如此深重的血海深仇。
全家一百三十多口被杀,醒来后他没疯已算是英雄。
就在林书沉思间,陆时渊缓缓睁开双眸,目光怔怔的凝视着林书。
林书就像是一座宝藏,无穷无尽,让人入迷。
就在他沉思间,林书冷冷的声音突然传来,“看够了吗?”
陆时渊尴尬的收回眸子,挣扎着坐起身,“谢谢你。”
“不客气,”林书说完,站起身就想离开,就被陆时渊一把抓住。
“我明天就送你回去。”
林书惊讶的看向他,“你不要命了。”
“我答应过你的,”陆时渊说。
见此,林书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觉得他傻吧,人家又不傻。
不傻吧,又有些傻,“你自己说的,死了可不怪我。”
“不会。”
林书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行吧,到时候你别哭就行,”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朝门口走去,留下一脸哭笑不得的陆时渊。
他何时哭过?
林书走到门口,刚准备离开房间,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急切的呼叫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