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漫不经心的走着,身后的侍卫在苏培盛的示意下放轻了脚步,坠在后边。
“皇阿玛金安。”三阿哥眼瞅着躲不过去,快步上前打千问安。
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和皇阿玛单独相处,因为和皇阿玛说不了几句话,皇阿玛就会问他的学习。
好不容易放一天的假,他是真的不想让人关心他的学习,可皇阿玛是天子,三阿哥不敢怒也不敢言。
皇上在三阿哥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才缓过神来,“是弘时,起来吧。”
三阿哥起来,看着皇上神色严肃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大高兴,“皇阿玛这是去哪?”
皇上看了看弘时,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已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长春宫,“你去找你额娘?”
弘时点头,“是,皇阿玛要不要去看看母妃?”
皇上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弘时的身高,等回过神来没好气的撇了一下嘴,“朕就不去了,你快进去吧,不要让你额娘等急了。”
大过年的,他可不想听齐妃那些顾头不顾尾的话。
“是,儿臣告退。”弘时高兴的转身进了长春宫。
苏培盛看着皇上心情好些,小心问道:“皇上,接下来去哪?”
皇上脑海中闪现一双清澈总是充满朝气的眸子,嘴角不觉扬起,“走,去延禧宫!”
苏培盛愣了一下,招手示意龙辇上前,等皇上坐稳后才尖着嗓子喊道:“皇上起驾延禧宫。”
长春宫中,齐妃见了弘时笑的合不拢嘴,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到弘时跟前,眼中的慈爱都快溢出来了,“哎呀呀,这两日没看见你,你就瘦了,翠果,快去将弘时爱吃的云片糕端来,还有那大红石榴,是你外祖父进贡的,可甜了!”
弘时高兴的被齐妃拉到里间坐下,正要跟齐妃说说这几天的事,“额娘,”
这时,齐妃忽然听见外边苏培盛的声音,马上站了起来掀开帘子到了屋门外,只来得及看见两个御前侍卫走过的身影,问院子里的小宫女,“刚才皇上在外边?”
弘时追了出来,手上拿着半个开好的核桃,“额娘,您怎么出来了。”
小宫女回道:“皇上刚才是在长春宫外,奴婢还听见三阿哥和皇上说话了呢。”
齐妃急忙看向弘时,嗐了一声,“你刚才看见你皇阿玛在外头,怎么不喊他进来坐会儿!”
弘时将核桃扔进嘴里吃着,眼神闪烁,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儿臣请皇阿玛了,皇阿玛不愿意进来。”
齐妃泄气的叹了一声,“算了,走了就走了吧。”说完又心疼的看着弘时,拍了一下弘时的胳膊,“这么冷的天,连个毛褂子都没披上还敢出来,快进去,仔细冻到手了。”
翠果领着端着东西的一个小宫女从茶水间出来,见齐妃推着弘时阿哥进了屋子,心里不由得高兴,弘时阿哥来了,齐妃娘娘的笑容就多了。
延禧宫,安陵溪练着字,傍晚就要去赴宴,一会儿还要重新装扮,正好这个时候有空。
忽然想起什么,安陵溪提起笔,看向红棉,“小竹子好了没有?”
小竹子就是当初安陵溪进宫那一日领路的小太监。
当初那些人见证了她的丢脸,她也要在那些人的见证下,好好回报夏冬春惹火的‘热情’!
红棉点头,“小竹子昨日已经好全了,只是今日繁忙,刚来的时候被叫到了乾清宫帮忙打扫。”
龙辇很快到了延禧宫外,皇上下了龙辇,看着富察贵人听见动静出来问安,只点了点头,就往后院去了。
富察贵人缓慢的起身,望着皇上大步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没意思,转身回了屋子。
宫女飞快的进来,“小主,皇上驾临延禧宫!”
安陵溪放下笔,带着宫女出去迎接,才出了屋子,就见皇上已经跨过了月亮门,带着人过来了。
安陵容和夏冬春也着急忙慌的出来。
安陵溪行礼问安,“皇上金安。”
安陵容,“皇上金安。”
夏冬春特意掐细了嗓子,用最轻柔娇媚声音的问安,“皇上金安。”
见到安陵溪,皇上不禁笑了笑,一边上前弯腰伸出手,一边说道:“都起来吧。”
安陵溪抬头,本就圆润的杏眼睁的更圆,嘴角处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皇上眼中的笑意更浓,二人四目相对。
安陵溪微垂着眼眸,将白玉般的手轻轻放在皇上宽大厚实的手掌上。
皇上用力握住,只觉得柔软细滑,还沁出一缕芳香,只是有些凉,要不要让太医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安陵溪搭着皇上的手起身,有些害羞的低了头,被皇上拉着进了殿内。
御前侍卫分做两队,牢牢的守护在配殿外。
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竟然亲手扶起安陵溪,夏冬春嫉妒的眼珠子都绿了,她长的这么美,刚才皇上竟然一眼也没有看她,气死她了!
一定是安陵溪这个贱人记恨进宫那日她骂她了,故意在皇上跟前说了她的坏话,不然皇上怎么一直没有召她侍寝!
夏冬春无声的呵一声,左瞧右看的想找个出气筒,一眼看见已经溜进屋子里的安陵容!
跑什么!
现如今外边只剩下些奴才,夏冬春狠狠的咬了一下牙,强忍着跺脚的冲动,甩了帕子姿态端庄的回屋去了。
贱人!
皇上的手掌很热,虎口指尖有着厚厚的茧子,摸起来很粗糙。
安陵溪一直被皇上牵到了榻前,皇上才将手放开,饶有兴致的欣赏起安陵溪还未练完的字。
安陵溪心里忽然有些紧张,眼睛眨了眨,明亮的眸子一直观察着皇上的神色。
皇上早就注意到了安陵溪的小眼神,心中好笑,故意板着脸一直盯着字,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安陵溪又眨了眨眼睛,正好绿线端着热茶过来,安陵溪端起茶,眼中狡黠一闪而过,声音有些小的问道:“皇上要不要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