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见着裴茵这样,裴国公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你如若成了二皇子的侧妃,进了府,二皇子的正妃怎么会给你好日子过?”
这也是裴国公退婚真正的原因。
裴茵带着哭腔道:“父亲不必说了,女儿都知道的。”
裴国公只能点头道:“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裴母看了一眼裴茵,也是叹了口气,以后裴茵的婚事,可就更加难了。
外面裴茵要嫁给二皇子的事,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现在忽然不成了,裴茵的名声必然受损。
一顿家宴,几个人都没什么胃口。
倒是裴芝,一晚上话没说几句,倒是吃饱喝足了。
吃过饭,裴芝三兄妹告辞回了院子,留下裴母与裴国公。
等孩子一走,裴母忍不住挂脸了。
“侧妃就侧妃,以裴茵的身份,当个侧妃,也不算委屈她。”
裴母想想还是心疼得慌,“你好好的,当什么恶人?”
裴国公不满道:“茵茵虽然不是我们的亲女,也是从小在我们跟前长大的。”
“她小时候生病,你不放心乳母伺候,亲自守在她身边几天几夜,她病好了,结果你又大病一场。”
裴国公问:“这些,你难不成都忘记了?”
裴母当然没忘记,可裴茵毕竟不是他们的亲女啊。
“她要是嫁给二皇子了,就真是进了火坑了,你真忍心?”
裴母是正房,却也知道,为人妾室不易。
裴母算是厚道的,从来都不会轻易打骂侍妾。
“是是是,你惯是好心,你做好人。”裴母气恼道:“你也不看看她刚刚,像是领情的样子么?”
“估计,她心底还在埋怨你这个做父亲的多事呢。”
裴茵是裴母一手带大的,裴茵就算极力忍耐,可裴茵什么心思,裴母还是一清二楚的。
“她现在不懂,以后会懂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只要无愧于心便好。”
裴母站起身,“行啊,你裴国公多厉害啊,这么大的事,也不与我商议,以后,后院中的琐事,你也一并接手吧。”
裴国公见着裴母生气了,也不硬气了。
“我这不是担心,跟你商量了,你不答应吗?”
裴母抿唇不语,确实,如果裴国公跟她商量,她是不会答应的。
“裴茵是国公府的大女儿,不提你别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芝芝,就高嫁不了。”
裴母问,“现在连裴茵都高嫁无妄了,高嫁女,低娶媳,以后国公府靠敏学一个人撑着?”
“拒都拒了,敏学就算撑不起这个担子,我也认了。”
裴母擦了擦眼泪,“我就是心疼芝芝跟敏学。”
裴母原本还指望着,裴茵当上皇子妃。
裴芝的身价也水涨船高,好说亲呢。
敏学也有个皇子做妹夫,未来的官路也会顺畅不少。
裴国公拍了拍裴母的肩膀,“好了好了,只要孩子们平安,比什么都强。”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认命了。”
裴母就算不满,事已然成了定局,她也只能发发牢骚,无法改变什么。
而这边,裴茵回到房间后,把伺候的人都给赶了出去,关上房门后,裴茵把屋子里的东西,狠狠砸了一通。
裴茵也不管,外面伺候的下人能不能听见。
听见了,会不会禀告母亲了,这些,裴茵都不在乎了。
裴茵从大厅开始就控制着情绪,一直回到了自已的院中,无论如何,都憋不住了。
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后,裴茵又抓起一旁做的鞋子,拿着剪子绞了。
这鞋子,是裴茵给二皇子做的。
订婚时,女方要给男方做两双鞋。
裴茵提前就做好了,怕到时来不及,做得不好,被宫里的贵人嫌弃。
把鞋子绞了烂后,裴茵嚎啕大哭。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以后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出门?
裴茵之前每次参加宴会,身旁的小姐妹都一脸艳羡地恭贺裴茵。
现在皇子妃做不成了,等二皇子定亲后,她们不知道背地里怎么嘲她呢。
想到这,裴茵的恨意便是止也止不住。
明明,她马上就要成为皇子妃了。
马上就要成为人上人了,结果,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这一切,都要怪裴芝。
裴芝为什么不死在外面?偏偏在她快要定亲时被找了回来?
如若不是因为裴芝,她也不会被淑妃嫌弃出身。
还有父亲,说什么为了她好,帮她拒绝了侧妃的身份。
无非是因为,她不是亲女,不愿意为了她筹谋罢了。
伪君子,恶心透顶了。
裴茵手捏着剪子,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听天由命。
与二皇子的婚事告吹了,以后哪里还有高门大户愿意娶她?
一个跟皇子议过亲的女子,谁家不避讳着?
父亲,母亲,哥哥,心思都放在裴芝身上,全部都靠不住。
现在的她,只能靠自已了,否则,她这辈子,真的就完了。
家宴过后,裴茵病了几天,裴母差人送了不少补品。
裴芝就是个局外人,她也礼貌性地让丫鬟送了些补品过去,自已倒是没去探望。
裴芝暗想,裴茵这个时候,应该并不想看见她,她也别去找晦气了。
一眨眼,远先生交代的七日学棋的日子便到了,裴芝一早收拾妥当,便出发去远先生府中。
出门时,正好跟裴茵撞上了。
两个人寒暄了一阵,裴茵知道裴芝要去跟远先生学琴。
裴芝也知道了,裴茵要去寺庙里上香,说想去去病气。
裴芝瞧着裴茵面色红润,倒也不像是个病人的样子。
而且,裴茵今日打扮的,格外清丽。
裴茵样貌平平,像今日打扮的这般素静,倒有几分格外的美意。
裴茵本来就以才气出名,这样的装扮,也衬她。
格外不同的裴茵,也惹得裴芝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阿福见着裴芝发呆,便询问:“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裴芝喃喃道:“去寺庙上香,都要精心打扮了么?”
阿福有些没听清,“姑娘,你在说什么?”
裴芝摇了摇头,“无事,我在喃喃自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