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现在您应该跟我们去照顾少爷了。”正出神,家佣在外面敲门,恭敬道。
“来了。”曲梨衫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少夫人便是自己,抬脚走向门口。
这才真正意识到,往后她便是陆家的少夫人,植物人陆青辰名义上的妻子,实际上的私人护工。
到了陆青辰的房间,光线依旧跟之前那般昏暗。
“少夫人,您需要为少爷擦拭身体,再按摩,您先做一遍,不对的我们会告诉您。”护工在一边看着,示意曲梨衫开始动手。
曲梨衫点点头,却在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时,心中有些犯怵。
虽然是个植物人,但好歹算是个模样俊美无双的男人,要给他擦拭身体,第一步便是要脱衣服。
“少夫人?”曲梨衫没动作,护工提醒道。
曲梨衫这才回过神来,在陆青辰床边站定,两颊酡红。
一双素白纤长的手落在陆青辰的领口处,曲梨衫连心尖都在颤抖,呼吸急速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陆青辰的纽扣,略有些吃力地将他抱起,将衣服整件脱下。
她抱着陆青辰的时候,他紧贲结实的胸膛便紧紧贴着曲梨衫,曲梨衫将他放下,似乎还能感觉到自己怀中灼人的温度。
她缓了缓呼吸,脸滚烫起来,好在房中光线昏暗,身后的护理也瞧不清楚。
“少夫人,您迟早要习惯这些,请继续。”护工是过来人,也看出来曲梨衫的难为情,语气柔缓了些。
继续?
曲梨衫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她几乎是闭着眼将陆青辰的裤子脱下的。
“还没有脱完,少爷全身都需要擦洗。”护工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看着曲梨衫。
到底还是小姑娘。
曲梨衫盯着那昏迷男人,窘迫的几乎要哭出来,但如今自己已然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屏息将陆青辰的最后一件遮挡衣服脱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护工已经打了热水过来,给曲梨衫一条毛巾,示意她给陆青辰擦拭身体。
曲梨衫倒有些适应过来,不像之前那样害羞,打湿了毛巾拧干,轻柔又不失力道地在陆青辰身上擦拭。
在床上躺了三年还能有这样的身材,曲梨衫心中惊叹不已。
温热的毛巾在肌肤上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她尽量移开目光,当做对患者的尊重。
正要换一条干毛巾来,陆青辰的手臂忽地动了动。
曲梨衫惊愕地盯着陆青辰半晌,男人没了其他动静,她又收回视线,换了毛巾继续擦拭起来。
沉睡了两年的男人怎么会动,肯定是她看光了人家,心虚的很,这才出现幻觉了。
又为陆青辰简单按摩了全身,换好衣服,曲梨衫这才跟着护工出了房间。
老太太正在外面等着。
“老夫人。”曲梨衫有些惊讶,刚刚放松的心又紧绷起来。
“照顾辰儿,还能适应吗?”老太太点点头,不禁又打量了曲梨衫一眼。
这丫头看着也不像有坏心思的,若不是当初她对辰儿下了毒,自己倒是挺喜欢这丫头。
“能适应,等熟练了便好。”曲梨衫点头,小心措辞地回答。
她明白眼前这老太太能把她从监狱里捞出来,也能再次把她送回去。
老太太很满意,从口袋中拿出两个小红本来给曲梨衫看,并没有打开,“这是你们的结婚证。”
曲梨衫震惊地看着那小小的红本,心中百味杂陈,没想到自己竟真的这样跟人结了婚?
陆家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和三年前一样高。
“我先替你和辰儿收着。”老太太只给曲梨衫看了眼,又放回口袋中去。
“老夫人说的算。”曲梨衫很乖巧地回答道。
老太太叫管家搀扶着自己上楼去了,心中对曲梨衫这机灵的丫头又多了几分好感。
和外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不知道好上多少。
目视着送走了老太太,曲梨衫被护工带着去学习按摩,但是简单的按摩手法,是不能照顾好像陆青辰这样的植物人的。
曲梨衫学习按摩的时候心情很好,也学的很认真。
当年弟弟因为母亲和继父的争吵从楼梯上滚下来,多年来一直昏迷不醒,她现在学了按摩技巧,不仅现在可以照顾陆青辰,以后还可以照顾弟弟。
学习完后,为了更好地实践,曲梨衫又回去为陆青辰按摩,直到天黑才从房间出来,早已经是腰酸背痛了。
吃了晚餐,曲梨衫正要回房间,却被老太太叫住了。
“今晚你就跟辰儿一起睡吧,毕竟是夫妻。”老太太更像是在命令,语气不容辩驳。
曲梨衫怔了怔,心中有些苦涩。
“不愿意,你还是嫌辰儿是个植物人?”老太太声音倏地肃厉起来。
“不是,我睡觉不老实,怕压着少……青辰,夜里警醒点就是了。”曲梨衫被老太太的态度转变吓得不轻,很快镇定下来。
“嗯。”老太太容颜这才缓和了点,示意曲梨衫可以去休息了。
“那我就去了,您也早点休息。”曲梨衫说了晚安,不失半点礼数,才转了身。
她进了陆青辰的房间,看着只有月光照亮的房间,有些恍若梦中的感觉。
她没想过自己会入狱,也没想过两年后会出狱,更没想过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嫁给了一个植物人。
陆青辰依旧和之前那般安静地躺在床上,连动作也没有改变半分。
洗完澡,换上睡衣,小心翼翼地在大床的另一边躺下,曲梨衫对着陆青辰那边侧躺,眉眼浅淡。
“你说我们两个人,到底谁更倒霉一点?”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
一个被下毒,一个被污蔑下毒,害他们的人倒是同一个。
“你更倒霉一点,可能这辈子你都醒不过来了。”思考了半晌,曲梨衫得出一个答案。
很久不和人亲近,照顾了陆青辰半天,曲梨衫对昏迷的陆青辰没有防备之意,不由得又靠近了些。
“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你下了毒?”
陆青辰依旧双眼轻阖着,天生的矜贵和优雅依旧不是半分,倒不像是昏迷,更像是平常地睡着了。
“你若是能够醒来多好,我还因祸得福,平白捡了个豪门的帅少爷。”曲梨衫有些俏皮地伸出手,在男人俊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