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界神力,你们无法抵御。】
墨故知握着碧海浮生,沉心调动身体里的灵魂之力,打算放手一搏。
“怎么?”墨故知嘲讽道,“你那边网络连接又好了?”
漆黑的眼中爬上一条条绿线,周身灵力外放,此刻的她必须平心静气,去感受此地的天地之灵。
天边的光芒越发刺眼,弗唯只觉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肩上,那是凡躯无法反抗的本能。
【你的身体绝对扛不住这次的魂变。】
“当然。”墨故知眼眸暗淡,蒙上绿纱的她此刻看不清任何,“但我实在不喜欢被人压着打的感觉。”
更不喜欢别人挡在我前面拼命的感觉。
“你知道的。”她指了一下脑袋,“我一向犟得很。”
归一宗没了她也要好好生活啊,墨故知想。
弗唯终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让尘左手握着紫金刀半跪在灵舰上空,他的右手好像断裂了,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垂着。
随着此界天地之力的蓄积,让尘、弗唯还有沐浴在天光下的青衣人都注意到了异象。
在灵舰下方一道道力量想汇集,所散发的威压隐隐有与从天而降的光柱分庭抗礼之势。
“小兔崽子你要干嘛?!”
“小师叔!”
墨故知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因为作为承接天地之力的容器而颤抖的身躯已经来不及解释。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出一抹释怀般的笑容。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处觅。”
“五师兄,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就在她感受到体内的天地之灵就要接管自已的身体时,云海之上倏然亮起一巨大的八卦图,直接将光柱从中斩断,一分为二。
一道渺小的身影悬停于侧,欠揍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大师姐让我回来问你找到老八了吗?”
两柄短刃交错而行,在空中宛若游龙,本是暗器却叫人看出一股浩然正气。
“哟~小师妹这是树精要化形了?”
渡山飞身落在让尘身边,提溜起他的衣领就扔到了灵舰甲板上。
“上眼皮和下眼皮都黏上了,还撑着呢?”
紫衣男人回身望向遭到反噬的青衣人,“我还以为是老八呢,穿的和个青蛇成了精似的。”
他抬手操纵两柄短刃,直击对方面门,一前一后,互作掩护,带着破空之势存心想将对方扎个对穿。
青衣人闪身躲避,可神力的反噬却让他行动迟缓,一瞬鲜血淋漓,短刃蹭过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就在此时弗唯提斧而上,“断水横流。”
只见寒光一闪,月牙斧下青衣人头身分离,自云层之上向下急坠。
“尸体,把尸体捡回来!”
渡山出现的瞬间墨故知就把“愉快”等待的天地之灵一脚踹开。
这就导致她遭到的反噬也不小,这次算是彻底把这片的天地之灵得罪了。
就像你把邀请函给人家,说“明天来我家玩哈”,结果临了到门口了你把门“哐哐”这么一关,来了句,“丑拒了哈。”
渡山撇着嘴,皱着眉,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但还是听话地给小师妹捡尸体。
“秘境里捡,黎安城里也捡,现在还要捡,你是鬼修还是法修?”
弗唯咳了两声,吐了口瘀血,看见墨故知的惨样,第一时间发来了嘲笑。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处觅。”
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还带着节奏,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小调。
墨故知眨眼间烧红了脸,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社死的尴尬更加杀人诛心。
这种羞耻的台词当时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还五师兄,这是最后一次了~”
弗唯再也没有了身为宗门摄政王的稳重,他掐着兰花指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台词重现。
墨故知坐在轮椅上,低着脑袋恨不得掉下去的是自已,还好双脚不能用,不然归一宗她都能抠出来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闭嘴啊,五师兄!”
渡山回来看见堂堂五师兄竟然在“霸凌”小师妹,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五师兄。”渡山清了清嗓子,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一下。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师妹急切地冲了过来。
那模样,像是寻岳见了肉似的。
“七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此情此景,墨故知恨不得跪下喊一句“七师兄,你是我的神!”
骄傲的渡山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上手摸了摸小师妹的头,“吓坏了吧,七师兄帅不帅!”
“帅!帅呆了!”
两人一个心里想的胯骨轴子,一个琢磨的城门楼子,最后殊途同归,说到一块了。
“话说小师妹你要这玩意干嘛?”
渡山是有些轻微洁癖的,毕竟一个优秀的阵法师时刻要保持风度翩翩。
要不是亲师妹,他怎么可能去捡尸体,还是这么恶心的那种。
墨故知没说话,扒开尸体袖子观察,果然是一条蛟,将要化龙的那种。
“头呢?”
墨故知若有所思揉搓着衣摆,突然眼前发昏,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渡山顿时慌了神色,抓着墨故知的肩来回摇晃。
“我去,我去,小师妹你被夺舍了?”
弗唯恨不得打死这个棒槌,难道跟闲时夕呆久了?
“你再晃下去她就死了!”弗唯脸色比锅底还黑,照着渡山脑门就给了一巴掌。
只见墨故知眼角,嘴角皆有还未干涸的血迹,苍白如纸的脸色加上被晃得凌乱的头发,渡山沉默了片刻。
“小师妹······是不是要化鬼了?”
弗唯扶着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老六和老七真不愧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
“小师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几小只听外面渐渐没了声响,先是寻岳打头漏了个脑袋,余欢紧跟其后漏了双眼睛,确定危机暂时解除就一起跑了出来。
静悄悄想着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却看到墨故知倒在轮椅上不省人事,弗唯在一边脸色难看,渡山眼角隐隐亮起泪光。
“小时苏,你不要死啊——”
寻岳看都没看趴到墨故知膝盖上就开始嚎啕大哭,“小师叔,呜呜呜~”
渡山可算有了发泄点,照着寻岳头顶也是一巴掌,呼~爽了。
完事佯装生气,“你小师叔只是晕过去了,你再晃悠她就真挂了。”
余欢和浥青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也不知道该不该落。
“怀玉呢?”
弗唯见不得自家徒弟眼睛红的像个兔子,打算换个话题。
结果不说还好,一说两个小姑娘眼里的泪水成串的往下流。
“怀玉好像得癔症了。”
“他一直扇自已,我们问什么也不说话,到船舱里就开始往嘴里灌昏睡丹,怎么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