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唯过来的时候,墨故知正压着云之秋嗑瓜子。
既然墨故知不让走,他带来的脆枣也甭想吃了。
嘴里闲着怎么都不得劲,于是,墨故知叫伙计出门给她打包了一堆坚果和果干。
两方对峙谁也不让谁,你不给我吃脆枣,我也不给你吃坚果。
直到被灵力压制的窗户被人“啪”地一声踹开。
墨故知惊愕转身,瓜子皮都忘了吐,“五师兄你怎么不走门?”
弗唯扫了扫头上的碎屑,略显无辜,“不是说秘密吗?”
墨故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更震惊了,“你觉得踹窗户的声音秘密吗?”
“我怎么知道你用灵力把窗户封住了。”
她看着劈叉的窗棂,满地的木屑,歇了继续争辩的心思,“一会你赔。”
云之秋一听见弗唯的声音就窜进了内室,找了个大花瓶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弗唯扫了一眼,不禁纳闷了神色,“老八,你是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墨故知对此见怪不怪,没了八师兄地阻拦,她心安理得坐在一边继续吃脆枣,也不知道八师兄从哪弄的,真好吃。
为了不影响过审,墨故知贴心卸了帷幔,屏蔽了少儿不宜的血腥画面。
一阵噼里啪啦,鬼哭狼嚎后,墨故知在门口打发了堂倌关心的询问。
转身就看见云之秋被弗唯揪着耳朵,人高马大的一个被训得像个鹌鹑。
“五师兄,可以了,楼下以为我们在杀猪。”墨故知这迟来的关爱浇了云之秋一个透心凉。
云之秋现在恨不得几百张符“贴死”她,这跟一开始说的根本一样!
要说墨故知是怎么留下八师兄,“在路上我都跟五师兄说完了,你属于事出有因,现在情势这么复杂,他不会怪你的。”
墨故知回避那双喷火的眼睛,眨巴眨巴自已的眼睛,“五师兄,八师兄看起来不服啊。”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年纪小的好处就是可以找人告状!
云之秋赶紧讨饶,“我服,我服,五师兄我错了,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归一宗的人写保证的时候都不会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因为气头上的弗唯一定会一记眼刀飞过来,“你还想有下次?”
墨故知当着两个师兄的面,敲了敲桌子,摆起了架势,“行了哈,不闹了,还得说正事呢。”
弗唯心想,揍了他忘记揍你了。
冲过去对着墨故知脑袋就是一个爆栗,“你俩一个主犯一个从犯,回去都给我写检讨。”
最后,弗唯坐在中间,云之秋和墨故知分坐两边。
一个抱着脑袋眼泪汪汪,一个捂着脸嘶嘶哈哈。
弗唯清了清嗓子,“须家我大致走了两遍,第一遍是和须儒晏一起,第二遍是我自已走的。”
“两遍没有区别,我也没找到什么密室或者密道。”
墨故知思考片刻,“须家对须儒鹤的事情知情吗?”
弗唯摇了摇头,“目前来看不知情,在宴会上我无意提起过须怀玉灵脉的事情,他看起来也很意外。”
“据我了解,须家在锦西城颇有威望,不像墨家,他并不排斥和宗门接触。”
提到墨家,弗唯看了眼墨故知的反应。
可墨故知没有任何表情,凝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吗?”她这一声听不出情绪,继续道,“须儒晏现在是什么境界?”
弗唯迟疑片刻,若有所思,“你怀疑他也用了采阴补阳的法子?”
“黎安城几百年前的确隶属于须家,可随着正清派的慢慢壮大,须家为了在西海大陆的地位主动将黎安城划归给了正清派。”
“更何况,以须儒晏现在的境界,黎安城那种程度对他并没什么用。”
“等等!”墨故知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说黎安城是正清派的?”
弗唯挑眉,“你不知道?那你让老八调查正清派······”
弗唯眼眸一闪,对啊,在黎安城之前小师妹就把老八放去正清派了。
一直坐在一边可惜自已帅脸的云之秋抬眼就发现两双眼睛正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你、你们要干嘛?”
“跟五师兄交代一下你在正清派发现什么了。”
一开始云之秋对小师妹“偷尸”的要求嗤之以鼻,他作为名门正派是断不会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的。
本想只抓几个倒霉弟子试试新发明的符箓,可恰巧看见一队白衣人像蚂蚁搬家似的抬了好几个麻袋,一旁的弟子对此好像也见怪不怪。
云之秋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弟子,一张真话符下去,轻松获得情报。
紧接着一张昏睡符,扒了正清派的宗服套在自已身上,凭着宗门令牌跟着那些白衣人一起走了进去。
“你是说你抓了人家正清派的弟子,还扒了人家衣服?”
归一宗*“风纪委员”*弗唯一下子捕捉到了重点,“你回去和老六一起开垦后山林场去。”
“不是、不是我回宗门要闭关呢。”
弗唯表示抗议无效,继续交代,不得美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墨故知:这枣真脆啊。
“那个小弟子说那间屋子是正清派给宗门弟子修炼的地方,我混进去发现里面有好几间屋子,里面画的看着像聚灵阵。”
“我也挑了一间试了下。”
讲到这,云之秋面色微变,“没想到小师妹给我的追踪符一下燃了起来,紧接着我就感受到好几股灵魂之力源源不断涌了过来。”
“你吸收了?”
“怎么可能?!”云之秋蹿起来半尺高,“我一下就跑了。”
墨故知抬眼看着云之秋,“所以你在那间屋子里发现了无数的封魂灯。”
“但你说那是个长老殿。”
云之秋盯着她,眉梢轻挑,“是啊,正清派的长老给宗内弟子提供的新型修炼方式。”
墨故知没再说话,调查到这正清派和黎安城的关系已经明了。
良久,弗唯揉了揉眉心,“小师妹,这事你怎么看?”
墨故知垂眼给自已倒了杯茶,升腾起的热气遮掩了她的神色。
“谢傅不过是正清派下放的一个管理员,普通的女子灵魂之力并不强盛,于是他们想到了用这些女子去喂养男人和低阶修士。”
“养的不好的杀了放血饲养蛊虫,养肥的抓了抽魂成为宗门修士的养料。”
“原来我一开始说的屠宰场还不准确,整个黎安城内都是待宰羔羊,只是运去的餐桌不同,用餐的客人也不同。”
“至于须家,要么他们真的不知情,要么他们就是最高级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