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故知坐在轮椅上,看郑叙和裴青寂试探个没完,最终确认,他俩压根不想打。
也没毛病,毕竟比赛才第一天,要是现在就打起来,不管输赢,妖兽数量肯定垫底。
不过墨故知不这么想。
不趁着各宗妖兽数量少的时候把他们淘汰,难道还要等他们把妖兽都杀光吗?
“其他宗越少,我们越轻松。”
墨故知看着准备就绪的余欢和须怀玉,冲寻岳努努嘴,“你先上。”
寻岳以为自已看戏就行,瓜子都嗑完一小把,“这里还有我的事呢?”
墨故知要了一把,“你看他们是不是要走了。”
郑叙和裴青寂大约交涉的还算顺利,此刻正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趁着他们错身时放把火。”墨故知道,“余欢打青云剑宗,怀玉打玄天宗,等乱成一团,我们还可以在旁边放冷箭。”
想要跑是不可能的,今天他们必须交代在这里。
郑叙和裴青寂虽然并不打算动手,但一直都防备着对方。
突然,一支灵箭破空而来,打破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和平。
裴青寂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道剑影裹挟着猛烈杀气,犹如一道闪电直冲他的胸膛。
青蓝色的身影快速闪动,但听“嗤”地一声,飘扬的衣摆被剑气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郑叙!”
裴青寂的脸不受控制扭曲,青云剑宗竟也玩起了偷袭。
郑叙正应付突如其来的杀阵,他一剑下去耳边响起四分五裂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子猛地被钉在原地。
他冷眼望去,青蓝色身影在浓烟中步步紧逼,“看样子,你是想打了。”
裴青寂嘴角带笑,眼中闪着十足的煞气。
墨故知也嘴角带笑,眼中闪着十成十的兴奋。
须怀松看到这一幕,再次被颠覆了三观,他赶紧在留影石上寻找飘渺宗的身影,祈祷他们离归一宗远点。
两个元婴境的修士打得昏天黑地,墨故知夺过寻岳的储物袋,一边翻一边看热闹。
“桂花蜜呢?”
她发现储物袋空的厉害。
寻岳磕着瓜子,看了一眼,“那个啊,在另一个袋子里。”
“那袋子呢?”
“给我师父了。”
“什么?!”
把零食袋子给闲逸,那和把老鼠放进米缸有什么区别!
墨故知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就连眼前的热闹都不想看了。
“我把袋子放的深,我师父那么懒不会翻的。”
“呵呵。”墨故知冷笑两声,别的东西三师兄确实懒得找,但吃的,他能拿钩机翻。
场外,弗唯瞥了眼闲逸,他嘴角上还沾着糕点渣滓。
只能说,寻岳低估了他师父在吃东西上的毅力。
“开赌,开赌啦。”有修士趁机在观众席上开设赌局,“就赌郑叙和裴青寂谁会赢!”
“我赌裴青寂!”
“郑叙,郑叙,打架当然还得看剑修!”
两宗大师兄,又都已经突破元婴,这种场面可不是容易碰见的。
须若谷处在战斗中心,被两个元婴的灵力余波波及,震出好几米。
挣扎着起身就看见五张熟悉的面孔。
墨故知微笑颔首,寻岳和须怀玉心照不宣,一个控制人,一个抢令牌。
眼看令牌已经到了须怀玉手中,须若谷脸色一白,“怀玉!”
墨故知不想看什么苦情戏,一把夺过令牌,“你大哥也在外面,想谈感情去找他哈。”
我们这边婉拒了哈。
她这边送走须若谷,裴青寂和郑叙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郑叙虽说是剑修,但到底突破元婴没多久,此刻正撑着剑,被困在阵中。
场外的观众大气都不敢喘,“是、是裴青寂赢了吗?”
身旁人咽了咽口水,“应该是。”
墨故知看着算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扫扫瓜子皮,“该我们了。”
最擅长的群殴。
裴青寂刚咽下丹药,还没来得及消解,就看见有人影逼近。
“靠!”
他暗骂了一声,如今干涸的灵脉根本不足以再支撑一场恶战。
裴青寂只好寄希望于是自已宗门的弟子。
与此同时,郑叙也是这么想的。
可当他们看到轮椅的影子时,差点憋不住喷出一口老血。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墨故知挥手笑眯眯向他们打招呼,看起来格外热情。
郑叙的剑再也撑不住,跪坐在地上。
“哎呀呀。”墨故知一脸无奈,“郑师侄如此大礼,我消受不起啊。”
郑叙和裴青寂对视一眼,没想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归一宗的人怎么会恰好出现在这儿?
墨故知没兴趣和二人解释,声音带笑,“是自已出局,还是我们帮你?”
没有回音。
良久,裴青寂问道,“你就是墨故知?”
墨故知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须怀玉心领神会,只见他长剑一挥,一道剑气打断裴青寂手上的小动作。
墨故知掌心向下,嘴里念念有词,“木盾,镇压。”
眨眼间,两根巨木从天而降,眼看就要砸向二人。
郑叙早已无力再战,刚才他与裴青寂打算先拖住墨故知,再暗中布阵逃脱。
没想到,归一宗一句废话都没打算说。
郑叙自知无力回天,果断销毁了令牌。
裴青寂抵不住巨木的压制,吐了口血。
他盯着墨故知,没有被暗算的愤恨,笑容中倒是有几分兴味。
在归一宗五人的注视下,裴青寂毁掉令牌,毫不遮掩他的恶劣,“墨师叔,我们下场比赛见。”
在归一宗的围剿下,这场世纪大赛落下了帷幕。
场外观众们看得心肌梗塞,“这、这算谁赢了?”
“当然是裴青寂!没看见郑叙被他困住了吗?”
“他只是把郑叙困住了,又不是淘汰了。”
玄天宗长老笑意不减,“小墨这孩子倒是聪明,一点力气没花就淘汰了两宗主将。”
弗唯勾了下唇,“一点小聪明。”
青云剑宗长老皱着眉,虽心有不服,但还是说道,“也算让他们看看人心险恶,省的像个二愣子。”
秘境内墨故知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又是谁在骂我?
她看着令牌上的排名,嗯······
归一宗垫底。
寻岳大惊,“不是!我们怎么垫底了!”
墨故知收了令牌,不慌不忙,“安啦,我们把其他宗都淘汰掉,最后两天再追不就好了。”
“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须怀玉眼角抽了抽,“那么多,全淘汰啊。”
“那倒不是。”
墨故知掰着手指,“四宗十二派吧。”
须怀玉:“······”那不就是全淘汰嘛!
墨故知读懂了他的表情,真诚微笑,“也不是非要全都弄出去。”
她指了指余欢,“困住。”
又看向浥青,“迷晕。”
又点点自已,“绑架。”
最后扯过须怀玉和寻岳,“再不济还可以打残。”
“······”
须怀松、裴青寂、郑叙:你真不是个东西啊。
说实话,宗门大比这么多届了,还是头次看到三宗的大弟子整整齐齐坐在淘汰席上。
除了归一宗的墨故知,秘境里五宗就剩下玉清宗了。
此时,备受瞩目的玉清宗避开了大部分宗门。
万寒清发现外围妖兽越来越少,也知道必须去内围了。
她看着令牌,眼底闪过片刻震惊,归一宗,垫底了?
小师妹刚解决一个筑基期的妖兽,蹙眉,“大师姐,我们虽然内丹得了不少,但是品级太低了。”
万寒清点点头,天行盘上显示,秘境的第一天已经要结束了。
她不再犹豫,带着师弟师妹们向秘境内围前进。
场外观众捂着脸,不忍再看。
寻岳和余欢回来报告,“玉清宗往这边来了。”
这时,须怀玉也回来了,“正清派也在。”
“呦呵。”墨故知眼尾上挑。
这不小池塘撒网——一网打尽了。